一年級 期末考試感謝那幾次和羅菲特、謝那、瑣拉在空教室裡的練習,終於讓麥斯對漂浮咒更加熟練,他穩穩地控制著施力的角度與手勢,讓艾勒先生與小精靈準備的灰石緩緩升起。 從指定的位置向前走動,麥斯控制著灰石來到猶希爾教授創造的石洞門口,精細石刻的火龍由上方自然垂降它尊貴的頭顱,怒張的龍爪朝上攤開,麥斯心念一動,將漂浮的灰石緩緩降落在火龍的掌心。 ──契合地完美無缺。 他在那一刻不合時宜地憶起了霍格華茲的校訓,胡亂猜想著這一次的期末考試倘若驚擾沉睡已久的火龍,又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厚重的石門向兩旁退開,深不見底的陰暗通道遠遠看來似乎曲折離奇,麥斯深吸一口氣,踏入石洞。 「 Lumos。」他的魔杖頂端瞬間出現一簇光亮,麥斯的步伐踏得相當謹慎,隨著通道的彎折改變行進的步調──畢竟是一年級的期末考,照理並不會出現他們無法應付的難關。 麥斯在心裡畫著地圖,照曾身為特工的父親所教學的那樣,暗自推測自己的相對位置。反覆轉過幾個彎後,他察覺自己正慢慢走回霍格華茲。當坡道向下傾斜時,他已能夠肯定推斷,自己或許正接近魔藥學教室所在的地窖。 黑暗幾乎屏蔽了他的感官,在漫無目標的路程之中,麥斯無法推斷時間的流逝,彷彿經歷了一世紀的漫長,他回想起在這半年之間,自己是否有所成長。 踏入斜角巷後,第一次遇見自己未來的同學夏莉和西維亞,尋到自己最適合的魔杖,在書店裡遇見同樣愛好魔藥學的蘭登;第一次坐上霍格華茲的特快車,在車廂認識了室友安奇、愛摺紙飛機的尤諾卡、和有些青春熱血的阿德菈。 開學宴第一次見到儀態端整的黛安娜級長,和緹亞、布萊兒一起學習魔藥學,與蘭登、薇妮兒、布萊兒、克莉斯妲一同練習漂浮咒,認識了喜愛惡作劇的謝那和認真向學的羅菲特,及意外在黑湖畔認識的米諾。 ──這半年間,霍格華茲已經成為了他生命的一部份。 麥斯在通道的盡頭停步,那是一個毫無出口的小型圓洞,正中央比他略高的石柱周圍環繞層層水幕,而石柱頂端摺好的布包,正是他此行的目標。 不需要再多做思慮,他沉聲喝道,「Wingardium Leviosa。」 當布包緩緩升高飛離了石柱,離開水幕的包圍,麥斯俐落地收起魔杖,讓頓失依憑的布包精準地掉落在自己掌心。 ──如果他有更好的能力,必然能在石洞門口使用召喚咒,讓布包自行飛來吧? 麥斯很快地搖搖頭,他還不需要心急,等到召喚咒作為期末考試的範疇時,必然會有更困難的關卡在前方──而他,拭目以待。 然而眼前最重要的,是完成現在的期末考試。想到此,麥斯抬起眼,看著當布包落在手中時,圓洞後方意外浮現的木門──麥斯知道等在門後的會是誰,這真的是非常高超的空間轉移術。 他用胳膊夾著布包,握著魔杖,謹慎地拉開那道門,毫無意外地看見勒斯教授正坐在講桌前,用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滑動。 「麥斯垂得‧加蒂斯。」勒斯教授瞟了他一眼,核對起選課名單。 「是的,先生。」 「限時一個小時,你所能看到的器具都可以使用,計時開始。」勒斯教授重新埋回了他原先的工作,同時用魔杖在麥斯面前揮出了一個倒數計時的煙霧時鐘。 魔藥學遠比符咒學更讓他上手。麥斯仔細洗淨了蛇毒牙、豪豬刺和蛞蝓,將它們平放在乾淨的白絲巾上風乾,同時將大釜的溫度預熱到兩百五十度。 將六根毒蛇牙仔細磨碎後,由研缽中倒出,放入預先清洗過的乾淨燒杯中,並重覆四次,確認毒蛇牙皆被被磨成粉末。將燒杯中的粉末全數倒入大釜中,並盛裝些許大釜之內的液體,潤洗過燒杯與研缽後到回大釜內,確保粉末並未損失。對著煙霧時鐘計時十秒後,以魔杖在大釜之上輕劃,並重新計時33分鐘。 隨著時間增長,大釜內的液體也逐漸澄清。在液體完全澄清之後,麥斯輕輕放入四個蛞蝓,謹慎地注意不濺出液體。接著,他用右手移開大釜下的火源,左手放入早已洗淨的豪豬刺,雙手握著鍋勺順時鐘攪拌五次,最後在大釜上方揮了一下魔杖。 完成了! 看著與課堂上所實作的藥水顏色毫無二致,麥斯俐落地將藥水倒入乾淨的小玻璃瓶,呈給勒斯教授。 「曾經有其他人教過你怎麼研製魔藥嗎?」看著與課本上顏色相同的藥水,勒斯教授反常地多問了一句。 「外祖母有稍微教過一些。」麥斯謹慎地回答。 仔細端詳著選課名單,半晌,勒斯教授揮揮手,示意他考試通過。 「謝謝你,先生。」微微朝勒斯教授鞠躬,麥斯轉身走出了地窖。 「下一次,如果你使用額外的方法完成魔藥,」勒斯教授的聲音在背後毫無預警地響起,「我希望你能向其他同學隱瞞多餘的步驟。」 什麼?麥斯愕然回頭。 「如果沒有經歷最基礎的訓練,就先使用改良過後的手法,他們就體會不出熬製魔藥的藝術。」 ──魔藥學是一門博大精深的科目,一點手法的改變,就能影響整瓶魔藥的本質。 「你不覺得魔藥學很有趣嗎,麥斯?」勒斯教授放下了羽毛筆,向後仰去,彷彿是憶起了值得回憶的過去。 「是的,先生。」他是真心誠意地這麼認為。 ※ 站在草地上,看見幾位同學仍在努力抬升灰石,麥斯默默地給予祝福。 「麥斯,你也考完了。」蘭登一身輕鬆地走過來,向自己打招呼。 「嗯,蘭登考得還好嗎?」 「我不小心將石頭砸到機關門上,所以只好再來一次。」蘭登搔著頭,不好意思明說自己是因為想施展讓灰石邊隨著特定舞步邊移動的漂浮咒,卻因被他人影響而功敗垂成。 不明所以的麥斯安慰著他,「猶希爾教授不會在意這個的。」 「麥斯,」完成考試的昔日友伴克拉拉也走過來打招呼。「真搞不懂這麼簡單的考試怎麼會有人花那麼多時間。」金髮披肩的女孩皺起眉,看著意外打碎石頭的同學評論。 克拉拉沒有惡意,她是真心覺得這樣的考試很簡單,也難以想像會有人需要花費長時間來完成考試,認識了克拉拉很長一段時間,麥斯早已習慣對方一開口就幾乎會得罪別人的說話方式。 「克拉拉,你寒假回家嗎?」他不著痕跡地轉開話題。 「還沒決定,麥斯呢?」克拉拉的另一個特點是單純,她很快就被轉開注意力。 「想留下來參加學校的舞會,蘭登呢?」察覺從方才就沉默的蘭登,麥斯輕輕撞了對方的肩膀。 「那我先走了,麥斯。」似乎是對於漫無邊際的閒聊感到不耐,克拉拉突兀地結束了話題,回身走進城堡。 「嗯,再見。」朝有些隨興的友伴道別,一天幾乎未進食的胃突然開始緊縮,麥斯轉頭對著蘭登微笑,「要不要一起吃消夜?」 Fin. 番外 |